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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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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雪

謝逍聽到孫嘉蔚帶走溫慕寒, 心下一沈,臉色冷峻,渾身的戾氣導致路過的人都嚇得躲到一旁, 生日祝福說到一半就蔫兒了, 帶著膽怯。

等到人走後, 才冒出一句話來。

“這是怎麽了?臉這麽黑。”

“不知道啊。”周圍的一臉的不明所以。

一路生風, 光景在不斷變化, 跟晃過的電影一幀般。

謝逍趕到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, 傅翎和陸洋連走帶跑地跟上來。

兩人特別有默契地拿上家夥,一個拖起角落的滅火器, 一個抄過門邊酒櫃上的紅酒瓶。

“幹他!”傅翎歪了下頭。

“弄死這孫子。”陸洋手裏掂著酒瓶。

不得不說, 這門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,裏面的聲音一點也傳不出來。

謝逍唇角勾起危險的弧度,眼色晦暗不明, 他擡腳踹開門, 帶著怒火。

門乍開,外面的光透了進來。

“砰”地一聲巨響,嚇得裏面的男男女女都楞住了, 有的甚至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拉上。

滿屋的穢色, 臟了人的眼底。

偏偏裏面的人一點動作都沒有,反應過來之後繼續剛剛未完的事情,有個男生剛結束, 還招呼著門口的三人,“一起玩兒啊。”

“玩兒你媽。”陸洋沒忍住爆了粗口,切切實實是被這群人給惡心到了。

一進門, 謝逍四下掃視一圈,沒看到溫慕寒, 視線落在裏間,被紅色紗簾阻隔起來的“紅燈區”,他下頜線緊繃,一步也不敢停,朝裏走去。

傅翎跟了過去。

“讓小爺來幫你們紅一把,”陸洋留下來,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,“來來來,看鏡頭,剛剛那句話怎麽說來著?再說一遍。”

女人的尖叫聲響起,立馬慌作一團。

“你有病吧?趕緊給我關掉。”

“你大爺的,關掉聽到沒有。”

“……”

帶著輕佻的嬉笑聲傳來,謝逍輕咬左頰的軟肉,一把扯掉紗簾。

溫慕寒被他們放在一張大床上,旁邊圍了幾個男生,手裏都拿著手機在錄像,為首的孫嘉蔚含著猥瑣的笑解開女孩的衣領。

邪惡,貪婪,披露得一覽無餘。

垂在身側的手發出骨節掰響的哢嗒聲,謝逍手向後舉起,傅翎立馬心領神會地遞上酒瓶。

趁一夥人沒反應過來時,他一個大跨步邁上床,不等他們反應,手中的酒瓶直朝孫嘉蔚的腦袋上砸去。

一聲悶響,玻璃碎了一地,酒紅色的液體順著額頭淌下來,分不清是酒還是血。

孫嘉蔚捂著頭破口大罵,堪堪稱住要倒下的身子,“我操你媽,誰幹的?”

“謝逍?!”他腿一軟就要跪下去。

幾個男生還有點懵,謝逍劈手奪過他們的手機扔給傅翎,“砸了!”

語氣完全不容拒絕。

傅翎心裏也是一團火在燒,牙咬得緊緊的,拿起一旁的滅火器就砸了下去,手機瞬間四分五裂,屏幕碎片四處飛濺。

有男生還想說些什麽,被謝逍的眼神給震懾住,“還不滾下去。”

幾個男生立馬作鳥獸散,一股腦兒地擠在墻角,縮成一團。

“謝逍,你要幹什麽?”孫嘉蔚聲音微顫,襯衫被紅酒打濕,滲到地毯上,額發一縷一縷結成塊搭在額前,此刻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。

謝逍眼神冷漠,唇畔勾起輕嘲的弧度,厭惡不加掩飾,就跟看什麽垃圾一樣。

這間小隔間燈光昏暗,幽紅的光影打下來,在他眼皮下折出淺淺的陰影,莫名地有些壓迫感,跟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撒旦一樣。

危險,冷感十足。

孫嘉蔚的心在抖,但不敢表現出來,強裝鎮定地揚起下巴,“你不能動我,我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,就見謝逍速度極快地拽起他的頭發,壓著他往墻上抵,頭發連著頭皮一同被扯起,五官都變形。

孫嘉蔚痛苦地發出呻/吟聲,連句話都說不利索了,“謝、謝逍……”

“你覺得我會有什麽不敢的?”謝逍唇角勾起殘忍的笑,手又往上提了提,頭皮崩得更緊。

“疼疼疼疼。”血水留下來,遮住了視線,他只能胡亂地揮舞著雙手。

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,孫嘉蔚見威脅沒用,開始刺謝逍,哼笑一聲,“謝逍你他媽急什麽?她又不是你的馬子,我睡睡怎麽了?”

“還是說你動心了?”一臉挑釁,做著最後的掙紮,“那還真是稀奇呢。”

謝逍整張臉漫上森冷之色,下一秒,他手拽著孫嘉蔚的頭往墻上撞去,“砰”地一聲悶響,旁邊幾人看了都覺得疼。

哐哐幾下,把孫嘉蔚都給撞懵了,每一下看著都像下了死手。

頭上的血蹭在白墻上,劃出道道血跡。

“謝逍,你他媽瘋了!”

還是傅翎出生制止,“阿逍。”

不是聖母心泛濫,更不是憐憫,只是不希望謝逍因為這種人渣而臟了手。

孫嘉蔚哀嚎著,慘叫聲傳遍整個室內。

大家都是一驚,說實話,謝逍這人雖然壞,但他情緒很穩定,從不外露,如果說了哪句話得罪到他了,輕蔑一眼就掃了過去,最多也是自己不出手,找到對方最薄弱的地方再讓其自斷出路。

像今天這樣,情緒這麽外放很少見。

聽到傅翎的呼喊,謝逍扯了下唇,手猛地松開,孫嘉蔚就跟廢了一樣癱倒在地,順著墻壁滑了下來。

“謝逍,我錯了,你饒了我吧。”孫嘉蔚開始求饒,“我一時見色起意,還沒對她做什麽呢。”

腳下的玻璃碎片杯踩得脆響,謝逍俯下身來,見他開始發抖,瑟縮地往後退,手被劃得滿是血,看著駭人。

距離差得很大,他單手虎口扣住孫嘉蔚的下頜骨,將他再次提起來,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
謝逍湊到他耳邊,聲音陰冷:“都欺負到我跟前了,真當我脾氣好?”

“上次怎麽沒把你腿打折呢,”他語氣帶著惋惜,“這次看我怎麽玩兒死你。”

“是你?”孫嘉蔚瞳孔猛地放大,一臉驚悚。

上次的事情他本來之前都隱藏的很好,像是莫名其妙被人給抖了出去,遭了一頓毒打。

後背冒出一股冷氣,激得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。

那幾個人已經看楞了,怔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
謝逍輕笑一聲,懶得再費口舌,手猛然洩力,孫嘉蔚再次撞到墻上,又是一聲哀嚎。

他甩了甩手腕,理好袖口,緩緩起身,背影在昏暗的光線盡顯挺拔的骨骼線條。

玻璃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,地毯上的液體都變成幹涸的深色。

謝逍走過去抱起還在昏迷著的溫慕寒,避開那些碎玻璃走了出去。

“陸洋,門鎖好,一個也不許放跑。”

離開之前,他囑咐著。

“得嘞。”

陸洋應聲拉了把椅子往門口一堵,拖行在瓷磚上的聲音有些刺耳,就這麽翹起二郎腿抱臂看著這群人。

方才已經報過警,就等著警察過來了。

如果是尋常報警,這幫二代們到沒這麽害怕,家裏派個人花點錢也就贖出來了,但今天謝逍這架勢,擺明了不想讓他們太好過。

樓下依舊是熱鬧的景象,許從音在外面不知道二樓的情況,跟別人聊得正在興頭上,等到發現溫慕寒不見了的時候,謝逍已經抱著溫慕寒從後門離開了。

從正門走目標性太大,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不知道會怎麽編排。

後門直通山頂,影影綽綽的樹影與燈光中,一輛科尼賽克在盤山公路地行駛著。

謝逍看著副駕駛的溫慕寒,不自覺地放慢了車速。

周身光景在變幻,他開到山頂就下了車。

沒過幾分鐘,溫慕寒悠悠轉醒,頭就跟灌了鉛一樣昏沈沈的,片刻的呆滯過後,意識在慢慢回籠。

她杏眼微眨,還有些不適應。

她這是睡了一覺?她記得她自己碰到孫嘉蔚了。

看了下周圍,車內的燈光幽暗,車載加濕器在冒著水汽。

車外面一片漆黑,就見外面站在一道人影。

溫慕寒緩緩坐起來,看到披在身上的沖鋒衣,熟悉的冷杉木質香,卻沒了煙味。

深秋的天冷沁,山頂的風更甚,她沒有扭捏,穿起謝逍的外套下了車。

男生一身黑,上半身只著件單薄長t,風吹過來,襯出他雕鍍得強勁的骨骼,砂輪輕擦,他點燃一根煙,微弱的火星明明滅滅。

就這麽任煙霧飄散著,也不抽。

謝逍聽到聲音,但沒有回頭,保持著低頸的姿勢,眼皮松懶地耷拉著,要掀不掀的,依舊是那副散漫的姿態。

溫慕寒走到他身邊,淡聲問:“謝逍,剛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?”

她為什麽會在這兒?

山下是絢麗繽紛的城市夜景,頭頂是枝椏在晃動。

煙草味有些難聞,她不動聲色地斂住了呼吸。

謝逍沒說話,亦或是不知該不該說。

說出來是次傷害,好像是在責備,不說出來又無法讓她提高警惕。

他撣了撣煙灰,中指的銀戒閃過弧光。

“最近出了洛城十幾起迷/jian事件,你要多註意點。”

聰明如溫慕寒,一下就聽出話裏的意思,是孫嘉蔚對她做了什麽。

但現在看來,似乎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傷害。

謝逍,又一次幫了自己。

“謝謝你,謝逍。”

她再一次表達了感謝,連同之前的幾次。

謝逍撩了撩眼皮,側額看她一眼。唇畔勾起戲謔的弧度。

萬家燈火映入他眼簾,出奇地亮。

溫慕寒被他的眼神燙到,眼睫顫了顫。

“就這?”他揚了下眉,聲音散漫。

溫慕寒:“?”

正疑惑著,謝逍傾下身慢慢湊近她,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睛。

溫慕寒頭往後仰,躲了幾分,視線下移,落在他滑動著的冷淡凸起的喉結。

“溫慕寒,”喊她名字的嗓音低醇,夾著愉悅,“答謝得來點實際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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